鱼上仙(叔圈贪欢通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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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生贺】越过荆棘拥抱你


黄金哥哥の生日限定(三)


阿布罗狄X你

现代AU

全文1w4k,一发完

会和其他生贺有联动


祝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阿布罗狄生日快乐!



「即使你出身泥潭,满身血污,我也想尽全力去拥抱你。」






OOC!OOC!OOC!


以下正文——







黄昏到来,街上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拉长了影子,在黑夜与黎明挥别的短暂时光暗藏杀机,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完成它的使命。


刀刃划破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沉闷又刺耳,戴着名表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从大楼里跑出,鲜血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也模糊了他惊恐无比的脸。男人踉跄着在前面的路口拐弯,不料却误入死胡同。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面前冰冷的墙壁无情地挡住了他的去路,任凭他如何拍打也找不到一个出口,反倒是身上的伤口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扩张开来,血流了一地,疼得他不敢再动。


「怎么不跑了?」


这是个非常好听的男声,在临近黑夜的小巷中突兀响起,带着一丝惰懒和漫不经心,却让伤痕累累的男人身体骤然紧绷,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别、别杀我……求你了,求求你,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都可以给你!」


他早已没了下午演讲时的精明与势在必得,董事长的身份并没有在这时给他带来便利。从商的这几十年他树敌良多,想杀他的人不在少数,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得不放下高贵的头颅,低声下气地哀求。


只听得一声轻笑,追杀他的人如鬼魅般现身。董事长的后背贴上墙壁,在看清那人的脸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花瓣在空中飞舞,随着夜幕的降临呈现出一副诡异与美感交织的画面。湖蓝色长发散在背后,身材修长,突出的喉结表明了他的性别,过于漂亮的脸让他对性别的界限模糊到了极点,眼角的泪痣更是点睛之笔,姣好的唇瓣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的年轻男人,在一小时前杀光了董事长身边的所有保镖,共计二十三条人命,皆为一刀封喉,下手快很准,毫无感情,没有犹豫,显然是个职业杀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董事长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发现路上没有一个人,他连求救都做不到,而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而输掉的代价就是失去生命。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绝美的杀手渐渐逼近,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董事长没有退路,求生的欲望迫使他颤抖着吼出声,「他们给你多少?我、我出三倍……不,四倍!别杀我、别杀我……我、我给你——」


「吵死了。」


伴随着男人最后一个音落下,董事长的喉咙被利落地割破,血喷薄而出,溅在墙上,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下了,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任务完成。」


黑色手套掩盖了指纹,阿布罗狄擦拭着沾了血的匕首,嫌恶地望着丑陋不堪的尸体,抬手扔下一朵白玫瑰,白玫瑰浸在血里,变成了红玫瑰,等做完这些他才打算离开。


「喵呜~」


一声微弱的猫叫声被阿布罗狄捕捉到。他心下一凛,迅速回头,看到巷子口站着一名长发女生,没有打伞,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女生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昭示着他的杀人行径被完全目睹了。






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你一定不会在半小时前贪图近而大着胆子走这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小路。


路灯年久失修,闪着微弱的灯光,却清晰地映出了杀手的脸,够漂亮,也够狠辣,带着几分傲气,转身的一刹那你先是被他的长相惊艳到了,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惧。


你在经过巷子口时无意中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黑猫,似乎是生病了,雨水淋湿了它的皮毛,瑟瑟发抖着,出于对它的怜惜你停下脚步查看它的情况。


正是这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你今后的生活。


在杀人犯转身前,你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只是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割破了对方的喉咙,轻松得仿佛踩死一只蚂蚁。满腔的恐惧把你的脚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扔下白玫瑰,随后黑猫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此时董事长的尸体还躺在墙角,鲜血尚未凝固,你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


雨水模糊了阿布罗狄的表情,增添了几分朦胧,美丽的皮囊下是蛇蝎般的心肠,尚未收回的匕首泛着阴冷的寒光,你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能用它结束你的生命。


「小姑娘。」你听到他在喊你,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里却一片冰冷,「你都看到了?」


明知故问。


怀里的黑猫似乎闻到了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惊慌地叫唤一声挣扎着从你怀中跳出,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僵硬的腿在这时才找回知觉。你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凶器,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呼吸困难,而他看向你的眼神更让你心惊。


「……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却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不等他开口或是行动,你转身就跑,脚踏进泥水溅起一片污渍,弄脏了你的新裙子,可你无暇顾及,只是拼命往前跑,无视了红绿灯和偶尔从你面前开过的轿车,直到跑进公寓大楼,颤抖着打开家门又大力关上,才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你冷静了一会,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你从门背无力滑落,冷汗打湿了你的衣服,心跳如雷,像是终于回到水里的鱼儿一般大口喘气,胸口上下起伏,又慢慢趋于平淡。


没过多久你突然从地上弹起,关上了所有窗户,拉上窗帘,神经质地反复确认门是否已反锁。等你做完这一切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


你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卧室,脱力倒在床上,不去管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在一片漆黑中沉沉睡去。






你大病了一场。


或许是淋了雨导致的着凉,也或许是被血腥的画面吓到了,总之第二天清晨你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眼皮沉重,嗓子很干发不出一点声音,鼻子被堵塞只能靠嘴呼吸,皮肤发烫,你却觉得冷。


你费力撑起自己,摸索着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很多年没用过的体温计——39.6度,烧得有点厉害。


难受与困意同时席卷而来,退烧药在客厅茶几下的盒子里,你不想动弹,迷迷糊糊地拍下温度计的照片发给辅导员请病假,等不及她回复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忍着头疼勉强继续睡。


你睡得并不安稳,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目眦尽裂,喉咙被割破,鲜血四溅,你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无法逃跑,而心狠手辣的杀手站在尸体面前,优雅地擦拭着锋利的匕首,转身看到被惊惧笼罩的你,微微一笑。你尚未从他美丽与诡异并存的笑容中缓过神来,只觉得颈部一痛,下一秒他的匕首上沾上了你的血。


你发不出一点声音,眼里倒映着杀手的脸,居高临下望着你,就这样沉默地迎来死亡,最后看到的是他离去的背影,而在你的周围散落着沾满鲜血的白玫瑰,将你淹没。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你从噩梦中唤醒。你在醒来后的一瞬间神经再次紧绷,攥紧了被子不敢去开门,手指用力到泛白,而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喊你的名字。


——是房东奶奶。


听到熟悉的声音你松了口气,连忙下床给她开门。


「敲了半天没反应你是要吓死我啊,怎么样还烧不烧,好点没?」


这幢公寓的房东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奶奶,没有子女,为人善良和蔼,在你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免费将其中一间借给你住,等你打工赚到钱了再慢慢还,平时也很照顾你,经常做些你爱吃的东西给你送来,在你最艰难的日子帮助良多。


她心疼地看着你消瘦的脸庞,伸手探了探你的额头,已经退烧了,脸色比前两天红润了些许。她将刚做完的饭菜放在桌上,又往你冰箱里塞了好些新鲜的蔬菜,叮嘱你一定要按时吃饭。


你给了房东奶奶一个拥抱,「知道啦,已经好很多了,我明天就恢复上课了。」


「那等明天你放学了我再来看你,实在不舒服就早点回来休息,别硬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奶奶您不用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一向对你的撒娇卖萌毫无办法,只能自己多操心了。


你的身体逐渐好转,董事长死亡新闻在几天前播出,至今未找到凶手。浸在血里的玫瑰,被割破的喉咙,死不瞑目的尸体,溅在墙上的血迹,和你那天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你原以为那个残忍的杀手会找你灭口,只因你不幸目睹了他的杀人经过。可距离那天已过去一周,你的生活依旧平淡,没有任何危机,似乎是你多虑了。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你踩着夕阳的余辉回到公寓,转动钥匙时花香弥漫在你鼻间,你没有在意,和往常一样进门后立刻将门反锁,转身的那一刻却差点尖叫出声。


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你家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仅仅只是看着你就让你双腿发软,止不住地冒冷汗。


这张脸……这张在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跶、跶、跶”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像是踩在你的心上,让你这些天好不容易平复的恐惧再次升起。


绝美的杀手一步步向你逼近,而你的后背紧贴大门,无处可逃。






阿布罗狄满意地看到你被惊惧所占领的眼眸,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惊慌着想逃离,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而在看到他并没有刻意隐藏的匕首后你闭上眼,似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猎物濒临死亡时的表情往往能极大限度的取悦猎人,阿布罗狄亦是如此。他欣赏着女孩泪流不止的脸,小巧的鼻子红红的,惹人怜爱,泪珠在你的睫毛上颤抖着,最终逃不过落下的命运。


你弱小的力量是无法和他抗衡的,职业杀手有许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微微侧过头,露出脆弱的脖子。阿布罗狄相信,割破面前雪白纤细的脖子,让鲜血流出的画面一定非常美丽。


事已至此,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时隔一周再来找你,求饶或是逃跑都没有用,你只希望他不要折磨你,能给你一个痛快,因为你真的很怕痛。


「小姑娘在家吗?」


和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房东奶奶的声音,她昨天说过今天会再来看你。杀手停止了靠近,你蓦然睁开眼,脑海中划过她慈祥关切的面容,总是温柔地照顾你的房东奶奶,你不能害了她。


手比大脑快一步作出反应,等回过神来你关上猫眼,随后两只手紧紧抓着门框,咬着牙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堵住大门,眼里舍去了恐惧,更多的是坚定。


倒是有趣。


「刚、刚到家!」你终于战胜了恐惧,向门外喊道,「我有点、有点累,想睡一会,您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总得吃饭吧,你本来就瘦,回头胃饿坏了。」房东奶奶听出你声音里的颤抖,她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担心你,站在门外没有离去,「你先开门,我进来把东西放下就走。」


「不能进来!」你的声音徒然变得尖锐起来,已然带上哭腔,「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奶奶,我、我真的没事,等我病彻底好了再去看您……」


你紧紧盯着杀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你,没有阻止你救她。


「那好吧……」房东奶奶见你铁了心的不肯开门,只得放弃,「那你好了一定要来找我。」


脚步声渐行渐远,你松开手,失去了力气向下滑落,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方绕过圈住你的腰,你站立不稳,向前跌进了一个满是玫瑰花香的怀抱。


阿布罗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你抱进怀里,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女孩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刚才所爆发的勇气仅仅支撑了一小会,在确认房东奶奶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危险后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猎人的怀里。


你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突然他抬起你的下巴,直直望进你泪眼朦胧的眼睛,大拇指拭去你的泪水,隔着手套你仍旧能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


「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大还是胆小。」


他低下头,过近的距离让你本能地想逃避,却被他单手禁锢住,只得任由他的唇落在你的眼睛上。


「这么勇敢的姑娘,我都有点不想杀你了。不过……」他顿了顿,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得收取一些代价。」


「……什么?」


阿布罗狄环视一圈你的公寓,「让我住在这里。」


你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


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在你喉间,冰凉的触感让你打了个寒颤。


「你确定,不行吗?麻烦你考虑清楚。」刀刃紧贴你的皮肤,却控制着力道没有弄伤你,嘴唇凑近你耳边犹如恶魔的低语,「我再问你一遍,我能不能,住在这里?」


在死亡的威胁下你不得不妥协,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当然可以,先生。」


「真乖。」男人奖励般亲吻你的脸颊,「我叫阿布罗狄,请多指教。」






你关上卫生间的门,小心翼翼地踩着拖鞋走出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月光透过窗帘给予了客厅些许亮光。这间公寓卧室只有一间,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躺着一位个子高挑的男人。长款风衣脱下,和同色领带一起挂在你的衣架上,里面的衬衫是灰色的,因为长时间穿着它睡觉看起来有些皱。修长的双腿无处安放,超出沙发扶手一大截,睡起来有些勉强,但他似乎不在意。


你不自觉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男人的面容。充满危险与谜团的杀手此时正静静躺在你的沙发上,闭着双眼,呼吸很轻很平稳,比女人更为漂亮的脸在这时显得柔和了一点,没有杀人时的锋芒毕露,可哪怕是在睡觉他的手也握着匕首,仿佛随时能跳起来给敌人致命一击。


窝藏一个杀人犯非你所愿,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位杀手先生对居住条件没什么要求,看起来像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实际上意外的好养活。而他住进你家后你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突然被人杀害,毕竟唯一一个会对你生命造成威胁的人与你同在一个屋檐下。


初春的空气略带凉意,客厅没有暖气,阿布罗狄单薄的衬衫难以抵挡尚未回暖的温度,但你不想、也不敢给他盖上被子,仅仅驻足几秒后便回了房间,只余一声轻叹。


沙发上的男人在你关上门的同时睁开眼,看起来无比清醒。黑暗中阿布罗狄望着紧闭的房门,听见里面“咯哒”一声落锁,女孩的警惕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虽然他觉得他这种人确实该防着。


随手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知道你不敢看他的手机,所以摆放得相当随意——经过重重身份判别后手机解锁成功,一封加密简讯弹出,内容是希腊文,署名Gemini。


阿布罗狄看完密讯,起身走到窗边,悄悄提起一角,极好的视力让他看到对面那条街有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四处走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意料之内的一无所获后似乎抱怨了几句,很快消失在街角。


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等他们离去后放下窗帘,几步回到沙发上继续躺着,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有关他的通缉还未撤下,这次的突发状况比较棘手,撒加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摆平,这就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阿布罗狄必须隐藏好自己,不被对手发现,否则生死难料。






面包切成片抹上黄油,放上培根和芝士一起放进烤箱,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你切完了小番茄和蔬菜,千岛酱淋在上面,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增添了风味。


色泽诱人的早餐放在阿布罗狄面前,自从这位杀手先生登堂入室以来所有的餐品都是双人份,阿布罗狄对食物的要求不高,这和他的外表不符。


你解开围裙,坐下和他一起沉默地吃早餐。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气氛不算好也不算差,至少相处的这些日子没有僵持不下的局面。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有关人员透露,上周被杀害的董事长疑似死于臭名昭著的职业杀手Pisces之手,具体案情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现已对此人开启全国通缉,若有人看到他请速与相关部门联系。」


主持人说着放出一张照片,很模糊,显然是被人从远处偷拍,拍照时间是夜晚,可你还是从发色和背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正是现在坐在你对面和你一起吃早餐的阿布罗狄。


你转向动作优雅的男人,偷偷观察他,而他只是瞥了一眼电视上的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色拉酱。」


他突然开口,吓了你一跳,立刻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有些心虚,「什么?」


「你的嘴角沾上了色拉酱。」


你下意识碰了碰嘴角。


「右边。」阿布罗狄抽了张纸擦掉了沾在上面的色拉酱,看到你明显躲闪的眼神问道,「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


你不敢看他,囫囵往嘴里塞着蔬菜沙拉,却不小心呛着了,咳了好一会。你隐约听到男人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你的背,修长的手指随手抹去你嘴角的面包屑。


等你平复下来后他才开口道:「我若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你不必过于害怕。」


「那你为什么……」


「如你所见,我被通缉了。」阿布罗狄说得轻松,一点都没有身为通缉犯的自觉,「我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能让我暂时藏起来,等待风声过去。」


你抬头看他,他也在看你,你们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你第一次没有躲开他的眼神,而是选择直视他,眼睛能够传达很多种情绪,你猜不透他,但至少现在,你可以抱着好奇的态度稍稍探究一下。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似乎在向你承诺,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做出承诺,这根本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他出身泥潭,为了生存不得不从最底层往上爬,做着刀尖上舔血的杀人勾当,受过的折磨和流过的血被他无声咽进肚子。


他早就对这个世界不抱有任何希望,变得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可是看着你无辜的眼睛和清秀的脸,他发现自己无法说出狠话。漂亮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从未让他的心泛出一丝涟漪,你的意外闯入却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把手放进他的手里,听到他说:


「我保证。」






「小妹妹,这么晚才下课啊。」


常年独身来往于学校和公寓的你早就被附近的小混混盯上了。长相猥琐的男人终于等到机会,他吹着口哨,带人把你堵在巷子里。


「……我什么时候下课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这就是你讨厌晚课的其中一个原因。这里地处偏僻,到了晚上难免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游荡。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之前你都尽量在太阳下山前回家,走大路,但是今天那条路在施工,你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经过这条巷子。


地上的鲜血早已干涸,仿佛那天的谋杀不存在。猥琐的小混混用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你,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你厌恶地皱了皱眉,只觉得他们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恶心。


你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口鼻。


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激怒了他们,为首那人使了个眼色,其余人立刻默契地把你围住,离得越近味道越是难闻。


不远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没人发现。


「给你两个选择,」猥琐男说,「要么从了我们,带你去宾馆开房,把哥几个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处。」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你把包放在胸前抱着,一只手偷偷摸索着手机,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眼尖的混混发现,一把抢过你的包和手机扔远了,手机砸在墙上又落到地上,屏幕朝下,宣告死亡。


「不知好歹的臭女人,那你就躺在这享受吧!」


猥琐男想来揪你的头发却被你躲开,你的反应很快,几次下来他竟然都没能碰到你。他火气上来了,愣是拒绝了其他人帮忙摁住你的提议,终于拽住了你的手臂,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另一只手从后方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后一扯,猥琐男的惨叫声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是个长得跟娘们似的男人,眼睛一瞪辱骂道:「哪里来的死人妖敢坏老子的好事?有本事你把老子的另一只手也给掰断了!」


阿布罗狄面无表情,「如你所愿。」


“咔嚓”一声,猥琐男的另一条胳膊也软软垂下,痛得他嘴里直骂娘,其他人见状一时不敢上前。


阿布罗狄冷眼看他,「向她道歉。」


「你做梦——啊!」


阿布罗狄踢在他的膝盖上,猥琐男吃痛跪在地上,嚣张的气焰并没有熄灭,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你迅速躲到一边,旁观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阿布罗狄的身手极好,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混混哪是他的对手,不出几分钟全都躺在地上哀嚎,不是断了手就是断了脚,而阿布罗狄头发都没乱,自上而下冷冷俯视他们。


其中一个小混混自知不是对手,趁着刚才场面混乱爬到了阿布罗狄身后,见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捡起地上的板砖使出全身力气往他的后脑勺砸去。


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露出锋利的刀刃,捅向那人的后背。板砖掉在地上,阿布罗狄转过身,你颤抖着握住刀柄,整个刀刃全部插进那人的侧腰,惨叫声吓了你一跳,下意识拔出小刀,顿时血流不止。


你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手一抖扔掉了刀,无措的目光落在阿布罗狄身上,后者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长腿一跨几步走到你面前,一手捂住你的眼睛,另一只手捡起小刀,他手起刀落,须臾间便夺走了那些人的性命。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持沉默。






血……都是血……


苍白的手指因为反复的清洗摩擦红了一大片,你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机械地去擦拭,任由冰冷的水冲刷你沾满污秽的手,好像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而无论你怎么用力,那些血都呈现在你眼前,诉说着你不久前的行径。


心脏在这时还在怦怦直跳,无法平复。那把刀捅得那样深,那人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你挥之不去,血流了一地,就算阿布罗狄不动手恐怕他也很难活下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关上手龙头,阻止了你近乎自虐般的清洗。


你的手下意识握成拳,不愿松开。阿布罗狄咬下自己的手套,包裹住你的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你的手背,等你慢慢放松下来,露出已经相当干净的掌心。


他用柔软的毛巾把你的手擦干,你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握住他的手,把袖子往上卷,几道伤疤交错在白皙的手臂上,有刀伤,也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颜色暗沉,留下它们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这些疤痕依旧在,它们代表着阿布罗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手臂上的伤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你能想象到阿布罗狄迷人的外表下是遍体鳞伤的身体。你的手伸向他的衣服下摆,不出意外地被抓住,抬头是男人深沉的目光。


「不该你涉足的领域,不要多管闲事。」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袖子,「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这些事你就当做不知道,什么也别说。」


你垂下眼帘,点点头。


阿布罗狄挑起你一缕头发,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调,「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杀了他们表示不满。」


「如果你不杀他们,我们都会有麻烦。。


不是“我”和“你”,而是“我们”,你暂时把你们归为了“同伙”,至少在这件事上,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你难以想象接下来自己会遭受什么。


感谢杀手先生让你养成了随身携带小刀的习惯,尽管如此以你一个人的微弱力量是无法和那些流氓抗衡的,阿布罗狄的出现至关重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你,就算他真的对你有利可图,你也愿意帮他一把。


「而且……」你向前一步,额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他看不见你的表情,只能隐约听见你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他们活该。」


阿布罗狄放开了你的头发,手放在你的肩上却没有推开你,狭小的卫生间挤下两个成年人着实有些紧凑。杀手先生拍了拍你的脑袋,你离开他的胸膛,再抬头时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阿布罗狄有些湿润的衬衫。


他不在意这个,挑了挑眉,「现在不怕我了?」


你脸上一热,转向别处不去看他,却被他捏着下巴强行对上他的眼睛,眼神一如既往地令人捉摸不透。


「永远不要放下对我的警惕。」他眼底的冰冷散去了一些,只维系着表面的伪装,「你要记住,我是个杀手,杀死一个小姑娘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他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你听,倒不如说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他需要永远保持清醒冷静,不被其他情绪所左右,做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对你的怜惜是时候收一收了。


「可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的吗?」你委屈地看向他,「起因都是你,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阿布罗狄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你的眼泪再次涌出。没有哭喊,没有歇斯底里,你只是安安静静地流着泪,眼里盛满委屈,却让阿布罗狄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布罗狄,你让我、让我怎么办……」


阿布罗狄冷血薄情的面具破碎在女孩的哭泣中。


他叹了口气,轻轻拥住了你,玫瑰的香气在你身边环绕。你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腰,报复性地把眼泪全抹在他衣服上。






阿布罗狄最近很少出现在家里。


他似乎有什么重要任务要去执行,这个月你只见过他四次,无一例外都是清早突然现身于沙发上,没有任何征兆,也不会发出声音,绝美的容颜掩盖不住眼下的乌青,看起来疲惫极了。


几乎每一次你都能从他的身上闻到血腥味,深色的衣服让人无法看到鲜血渗出。你想这正是他的目的,不让对方发现他受伤,不敢贸然追击,他才能在危急时刻迅速撤离,缓一口气。


你不止一次地想趁他睡着时查看他的伤口,可你低估了杀手的警觉,通常你还没碰到他,他就先你一步抓住你的手,睁开的双眼毫无睡意——应当是他藏起了所有的不适,装作轻松的模样面对你。


你无法帮到他,失落的眼神带着其他情愫,被阿布罗狄看在眼里。一起相处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些时间足够你们去忘记一些事情,也足够你们产生别样的情感。


真是个傻姑娘。


阿布罗狄趁夜潜入你的卧室,女孩均匀地呼吸着,发丝贴在脸庞,微皱着眉。他把你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子,俯身在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对不起,但是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草草处理好伤口,他最后看了你一眼,狠下心跳下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你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眼角滑落一滴泪。






距离上一次见到阿布罗狄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消失,久到你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一直在逃避“情感”,你从来都看不透他,也不确定他对你是否抱有同样的感情,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不再回来,那你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们完全不同的人生就像两条平行线,如果不是你意外目睹了那起命案,你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只会循着各自的人生轨迹继续行驶,结局如何无人能预料,也无人能给予相对应的提示。


凌晨两点,你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在这寂静的夜里你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本就浅眠的你被声音惊醒,意识回笼过后是无法隐藏的期盼。


你来不及穿上外套,迫不及待打开卧室的门,果然是阿布罗狄回来了,他的轮廓哪怕是在黑夜里你也能轻易认出,不会有错。


短暂的狂喜之后你觉得不太对劲。


阿布罗狄躺在地上,有液体从他的腹部流出,黑暗中你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手死死捂住伤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布罗狄!」


你的嗓音变了调,顾不上别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搬上沙发,慌乱地从茶几下的医疗箱里拿出纱布和酒精,又把挂在卫生间的毛巾盖在他的伤口上。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印有玫瑰花的白色毛巾被迅速染红,可是血流却不见停。


窗户旁边的血迹引起了你的注意。和杀手先生一起居住的这些日子你学会了很多,于是你强装镇定地抹去阿布罗狄来过的一切痕迹,透过窗户看到街对面正在四处寻找他的一批人,惊慌之余你还是想先救人。


「阿布、阿布!」你小声唤着即将失去意识的人,「阿布你快醒醒,是我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布罗狄睁开眼,虚弱地冲你笑笑,「你……咳咳咳……」


他刚开口就吐出一口血,你快被他吓死了,赶紧擦掉他嘴角的血,脱下他的衣服就要帮他包扎伤口,却被他拦住。


「等、等一下……」


「等什么等啊你流了好多的血,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不争气的眼泪划过脸庞,阿布罗狄的身体像是浸泡在血里,也难怪你如此着急。


「刀片断在里面了……你得先把它取出来……」


「什么?!」你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血肉模糊的腹部,「有刀片在里面……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帮你取出来,我做不到……」


你不停地摇着头,不敢看他的伤口。


见你如此抗拒,阿布罗狄只能说:「你要是不帮我把刀片取出来,我就会死……」


「不会的!」你受到惊吓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怕被人听见只能压低声音,「你不会死的,不会的阿布……」


「别怕,别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安慰你,「只要你帮我取出来了,我就不会死,相信我好吗?」


阿布罗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生命在渐渐流失,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你说不。


取出刀片的过程既顺利又艰难,顺利的是阿布罗狄全程一言不发相当配合,只是手上的沙发皮被他抓破了,断掉半截指甲,比起腹部的伤口这算不了什么。艰难的是他隐忍的表情和极深的伤口让你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又一颗砸在他的伤口上,烫得他也想落泪。


没有麻醉针,阿布罗狄极度清醒地感受到这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没人知道你费了多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抖,你告诉自己阿布罗狄的命在你的手上,一旦你出了差错他就会永远离开你,而你不想和他再分开。


刀片长约两到三厘米,很窄,却折磨了阿布罗狄一路,取出来的一刹那你们同时松了口气。你将他的伤口清洗干净,换了好几盆血水,纱布在他的腹部缠绕了好几圈,最终固定在腰侧,打了个死结。


你失去力气,一下瘫坐在地上,汗水混杂着泪水花了你的脸。阿布罗狄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而你紧紧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的身上遍布伤疤,没有一块好地,狰狞着盘旋交错,枪伤和刀伤同时存在,最令你不敢相信的是他的后背有大面积烧伤,就像是……就像是被人用滚烫的烙铁狠狠摁上去,那种疼痛和绝望你无法想象,更无法体会。


原来他受过那么多的苦……甚至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受到这么惨痛的折磨,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是完好无损的。


那些人不会毁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曾几何时阿布罗狄也曾厌恶自己的脸。不过后来他发现,这张脸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但同时也能帮他省去很多事,他的美貌并不是无用的。


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如今他的实力能够配上他的容颜。


你捂着脸无声痛哭,从喉咙里挤出的呜咽断断续续的,阿布罗狄听不真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比他以往受过的伤还要痛。


他用力将你抱住,你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乱动,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一个劲的哭,直到他牵起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悲哀。


「我不能爱你。」阿布罗狄情不自禁吻上你的唇,痛苦地说,「我原本,确实想一走了之,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他在重伤之时只想再见你一面。


你对他的心疼与爱像一块巧克力,甜蜜中带着苦涩,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饶是他这朵被血液浸染的玫瑰也不得不收起满身的刺,向你展现出柔软的一面。


「你们是谁啊大半夜的想干什么啊!」


外面传来骚动,邻居的大嗓门拉回了你们的理智。


那些人找上门来了。


你很快反应过来,把阿布罗狄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反锁上门。


「求求你阿布,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这一次,轮到你保护他了。






邻居们都聚集在楼道里议论纷纷,房东奶奶正和几名衣着奇怪的男人争执,那些人各个携带武器,态度强硬,口口声声说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要找一个杀人犯。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的私人住宅是你们能随便闯入的吗?还奉命行事,奉谁的命有搜查令吗?」


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第一个站出来,被为首的黑衣人随手推到一边。你几步走到房东奶奶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怎么了这是?」


中年男子被邻居扶起,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和他们正面起冲突,只是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见过这个人吗?」


领头的人叫尼奥比,长相一言难尽,声音也很难听,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他拿出一张照片凑到你面前,上面的人正是被你藏在卧室里的阿布罗狄。


「没见过。」你说,「如果只是找人的话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他一定在这里,我们有弟兄在这一块见到他。」


「先生,或许你对这里不太熟悉,像我们这样的公寓在这一块有好几幢。与其和我们在这里耗着浪费时间不如去其他公寓问问,若是被他跑了那可不划算。」


看到他们亮出的刀你紧张得手心冒汗,尽量冷静地说出这番话,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你要保证阿布罗狄的安全。


「他受了伤跑不远!识相点的就给老子让开,要是没有算你们走运,要是有的话,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活着。」尼奥比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拔出枪对着你,「就从你开始,小妹妹,去把你家门打开。」


你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你料定这帮人不敢公然杀人,威胁恐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们能快点走最好,要是非要私闯民宅,你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吸引这些人的注意,等阿布罗狄的伤势稳定了他就可以跳窗离开。


房东奶奶握住你的手臂,为了你的安全她哆哆嗦嗦地想把钥匙拿出来,祈祷他们看完就能走,不要伤害你。你反手将她的钥匙塞回去,尼奥比的枪抵在你太阳穴上的同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迅速转移目标,枪口对着那个人。


蓝色短发的青年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黑眼圈很重,下巴冒出了胡茬,显然疏于打理,手臂上有纹身,楼道昏暗你看不清纹了什么。他踢拉着拖鞋吊儿郎当地把手搭在尼奥比的肩上,点上烟深吸一口。


「臭小子你是谁,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继续找Pisces的话,没命的会是你噢。」


他很是熟稔地念出了阿布罗狄的代号,你心里一惊,飞快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你的目光青年没什么反应,顶着一头乱毛斜靠在门框上,「建议你看下邮件,如果我算得不错的话,两分钟前你的上司天猛星应该已经给你发过邮件了。」


听到上司的代号尼奥比打了个寒颤。他将信将疑点开邮件,不出半分钟脸色大变,来不及作出任何解释带着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离去的背影可以用狼狈来形容,留下你们莫名其妙地互相看着,最后统一看向蓝发青年。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举起双手以示纯良,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不早了,各位还是回屋休息去吧。」


你送房东奶奶回了屋,钥匙转动门把锁,青年悄无声息地靠过来,「告诉阿布,通缉撤下了,他现在安全了。」


你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我不认识什么阿布。」


「是吗?」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门在他面前关上,隔绝了他意味深长的笑。






你哪里都找不到阿布罗狄。


沙发上的血迹消失了,卧室里空荡荡的,门窗紧闭,你连衣柜都翻过了却不见他的身影。


难道他真的走了……


虽然理智告诉你这里已经不再安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情感上你还是希望他能留下,至少……至少应该好好和你告个别吧,而不是一声不响地离开,如同他突然出现在你生命中那样。


其实你知道,如果阿布罗狄真的和你面对面告别,你可能无法做到就这么放手,和他彻底再见。你不是个勇敢的人,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下,无论他来自于哪里、手上沾了多少血,你都不在乎,你只想和他在一起。


这样想来,也许他就是怕这一幕的发生才会直接离开。


你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提醒你不久前阿布罗狄曾经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里,如今什么都没留下。


就在你伤神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方将你抱住,你落入一个充满玫瑰香气的怀抱。你愣了一下,惊喜地喊道:


「阿布罗狄!」


你听到他笑了,「是我。」


「你刚才去哪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去见了一个朋友。」他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摇了摇头,想把身子转过去和他面对面,却被他牢牢抱着无法动弹。


「我杀过很多人,今后也会继续。」阿布罗狄把下巴搁在你的脑袋上蹭了蹭,「我的一生充满杀戮与血腥,玫瑰之所以是红色因为它是用鲜血灌溉的,但现在也可以用爱情——如果你愿意的话。」


阿布罗狄褪去了他冷血无情的伪装,他需要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只要你犹豫了,他就会立刻消失在你的视线中,再也不和你相见。


他同样,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你听完他的话固执地转过身,坐在他腿上用指腹细细描绘他的五官,再慢慢向下,抚摸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泪水凝聚在眼眶里,你只能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以此来抵消心中的不安与无措。


一吻毕,他抵着你的额头,冰冷的眼眸此刻染上了柔情。


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入他的怀里,和他紧紧相拥。




「即使你出身泥潭,满身血污,我也想尽全力去拥抱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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